营业部部长北川站在村西京助面前，脸上浮现出绝望的表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想说的，就是这些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北川脸色苍白，眼神游移，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对着部下痛骂的霸气。这头狮子已经变成一只精疲力竭的小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的，就这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最终，他只挤出了这句话。村西默默地靠上椅背，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，有点吃惊地挑了一下眉毛。下午四点了，也就是说，北川的自白花了一个多小时。由于内容过于震撼，村西完全没感觉到时间的流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算了。你出去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愤怒，震惊，困惑，焦躁，动摇，接着又是愤怒——在此期间，失序的情绪湍流一直在搅动着村西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有些控制不住，每一种情绪都无法消化，在无底的内心深处搅在一起，现在也是一团乱糟糟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不出任何解决的方法。

        归根结底，这也不是村西孤军奋战就能解决的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北川离开后，村西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思索了一会儿，接着突然起身来到办公桌，用手指滑过压在桌垫下的索尼克各部门电话号码簿，看看能给什么人打电话。他用手指摁着某个号码，然后拿起桌上电话的听筒，却又突然停下了动作。

        恐怕这件事会演变成社会性的大麻烦。索尼克将他派来这家公司，结果这里发生了这种问题，从这一点来看，他责无旁贷。

        村西顿了一下，这也是为了让自己做好心理准备。

        接着，他把电话打给自己原本的部门，索尼克总务部。不用表明来意，电话就直接转给了总务部部长木内信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能抽点时间吗？有件事需要马上商量一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两年前村西还没被派往东京建电，当时他是索尼克的董事。木内在索尼克的年资比他少两年，而且村西之前主要在营业领域任职，从未与总务部门的木内一起工作过，不过彼此混得很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七点之后有个聚餐，在那之前都没问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就是说，我现在可以过去找你？”村西立刻这么问。这确实很像他做事麻利的风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当然可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麻烦你等我一下。”村西说完这句便挂了电话。他走出东京建电所在的办公大厦，急忙赶往同在大手町的索尼克总公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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